,指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奴隶,说:“过来。”
奴隶们都跪着怎敢与主人家对视,那奴隶不知主人是在叫自己,没有动静。刘管家身旁的一个小厮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。
“夫人叫你呢。”
那奴隶又黑又小是个瘦弱的,被踢得差点倒下。
“是是。”那奴隶方知自己被唤,跪着蹭到了女主人身前。
方施云伸出一只脚,踏在了那奴隶的肩膀上。黑瘦奴隶以为主人家是要惩罚自己,吓得哆哆嗦嗦。
方施云皱了下眉,这么弱,自己下马车踩着他岂不是要摔倒。
“下一个。”
黑瘦奴隶颤抖着退开,下个人应声而上,跪在她腿边。
那人的身躯与前一个显然不一样,他几乎有那黑瘦奴隶两个大。
他虽然跪伏在地,身体却高过了她的膝盖。
这么壮?
“你以前做什么的?”
高壮奴隶叩着首张口回道:“奴以前在冯财主家搬粮食的。”
这奴隶声音倒是出奇的有点好听。
冯财主好像是上个月失了势的一个大地主,这种大地主家里粮仓众多,粗使奴隶养不少也应当。
方施云了然,试图将脚放在他肩头。
可这奴隶身形高大肩膀太高,方施云若要抬高腿搭在他身上肯定不雅。
正要让他低一点,那奴隶却十分有眼力地将身体压低,膝盖向后移,直至肩膀低至女主人舒适的高度。
这人倒是比一般奴隶灵活,方施云心想。
她轻抬玉足,锦鞋踏上那奴隶的背脊。
方施云慢慢使力将脚向下压,还没好意地撵了两下。
那人的身体却佁然不动,仿佛一片树叶落到的背上而已。
方施云看着那硕大的身躯,足尖像被什么烫了一下,心中一动。
若是,裴作清有这般身姿便好了。
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方施云眉目轻转,撤下了脚,将目光投想远处的梅枝。
怎么会因一个卑贱的奴隶动了心思。
方施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收回眼神,粗略地扫了一边地上跪伏的其他人,发现都没有脚边的这个看着结实。
“就他吧。”方施云脚又搭回椅边的软榻,舒柳立刻上前把厚毯铺在她腿上。
“是,夫人。那老朽先退下了,夫人有事令人唤我。”刘管家弯着腰点头,挥了挥手对地上的奴隶说:“其他的都跟我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众人齐声回应,跪着退到廊庭外才站起身,跟着管家有序地离开了。
方施云拇指与食指捻起茶杯,吹了一口,看向地上跪伏得老老实实的奴隶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奴隶保持着叩首的姿势,抬起了头。
他的脸庞刚毅,锐利的轮廓在冬日暖阳下显得更加硬朗,古铜色的皮肤仿佛诉说着历经风雨的坚韧。
说不上多英俊,但是还怪顺眼的。
方施云来了点兴趣,饮了口茶,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下奴叫粟满。”
“粟满?”真难听。
“下奴爹娘是冯财主家的奴隶,奴生下来便是奴籍,是冯财主给下奴起的名字,寓意粮食丰收。”
这奴隶回起话来倒是不卑不亢。
方施云放下茶杯,看着他“这寓意不怎么样,我给你重新起个。”
奴隶叩头,“请主人赐名。”
方施云看着朗庭外的雪景,心旷神怡。
“既然是第一场雪,你便唤作雪来吧。”
“谢主人赐名。”
方施云见他行礼间胳膊上的肌肉轮廓明显,才注意到他粗布麻衣,穿着单薄。
“怎么府里没给奴隶发厚衣服?”
“回主子,奴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府里新发的厚衣了。”
奴隶穿的衣服竟然这么薄嘛,她倒是没注意过。
“舒柳,一会儿命人给他拿几件厚实衣服,别没几天又病死了。”舒柳做礼应了一声。
“多谢主子赐衣。”那奴隶似乎此刻听到自己能有厚衣服了才高兴起来,声音微微颤抖。
见他卑躬屈膝的模样方施云顿觉没什么意思。
她躺回椅子上,眯上眼,挥了挥手,舒柳见状开口:“退下吧。”
旁边一个黄衣婢女叫上雪来,“跟我来,带你到奴隶所住的厢房去。”
得到了新名字的雪来低头退着离开了。
方施云闭目,鼻尖传来茶的淡香,有些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懊悔。
自己竟然对一个卑贱奴隶的身体动了想法,方施云,你可是高贵的方家嫡女,裴家嫡媳,怎么会起了这歪心思。
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幻想这等掉了身价之事。